6.
“你确定不换一只了吗?”店员礼貌地微笑,“我们店里有——”
克拉克起身打断了她,“不,女士!我们要给每只抓人的猫一个机会,鉴于每个人的权利是平等的。”
说罢克拉克柃起猫脖子,把嘴在猫脸上一怼。
“猫也一样?”
“猫也一样。”何况它再也不会挠我了,我们和好了!
克拉克顶着猫就一溜小跑回了家。
黑猫任由他折腾,在克拉克的头上疲惫地一趴,耷拉下脑袋,耷拉下尾巴。
很快就会结束了。它想。
7.
映红满天,属于堪萨斯的蓝色早已淡出了视野,远处燃烧的云海在疲倦的翻腾。
麦田浩荡蓬勃,轻轻地,远处飘来了狗吠,父母对孩子回家的呼唤,黄油和肉排在锅中跳舞的滋滋声。克拉克咽了咽口水。
“我饿了。”
一跃,黑猫径直走向了肯特家。
“不,B,他们不会同意的!”克拉克没有为黑猫开门,而是抱到了狗窝里,“我会和他们商量。在那之前不能让他们知道。”
它的耳朵向后竖成尖塔,稍稍眯起眼睛。
一只呲牙咧嘴的狗?
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了。
8.
“B——”
夜幕降临,克拉克蹑手蹑脚地一只手端着半盘切好的烤牛肉,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。
“喔天,B!”微弱的光映出了遍地毛发,他的目光探寻着B的身影,“B,你在哪?”
克拉克内心有什么东西失掉了,或者飘走了,他不该贪图鼻尖的馥郁忽略B,它绝对去和狗抢食了。
他单膝跪地放下盘子,轻声告诉大狗,摩挲着它的头:“你没有错,错的是我。”
但大狗的颤抖并没有停止,不顾克拉克的贴心安慰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。
绿光从狗窝里探出,稳健的步伐压在草坪上清脆窸窣。
自大的黑猫高昂起脖子,竖起眼睛凝视着克拉克愕然的小肥脸。
我养了只不得了的怪物,克拉克想。
9.
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这句话是布鲁斯从侦探小说上学的。
小说的主人公总用这句话开始审讯,继而搞些不安的诘问:案发时你在哪里?你和被害人什么关系?
人是你杀得吗?
可他不是罪犯,克拉克总向布鲁斯求饶就为了躲过那些令他头皮发麻的尖酸问题。
可今天翻了过来。
“布鲁斯,我们真得谈谈。”
“不,我们没什么可谈的,别烦我了。”布鲁斯对克拉克求和的牵手躲躲闪闪,干脆局促拍掉再次发动进攻的手。
“可是我真的——”
克拉克庆幸自己不是个侦探,像他这样早晚失业。
布鲁斯瘪瘪嘴:“我在你心里甚至不如一只猫。”
克拉克眨眨眼:猫?
布鲁斯转身:“我们之间完了,小男孩!”
克拉克用胳膊包住布鲁斯:“不!是不是路易斯告诉你了!”
很好,呼吸不畅的布鲁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他告诉了路易斯也没有告诉我,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。
10.
这不是布鲁斯第一次来到堪萨斯,但每次都云薄天青,光线似乎要把他灼伤,而他就是只讨人厌的吸血鬼。
哥谭则不一样。因为哥谭的化工厂业绩出类拔萃,或者戒不掉烟瘾的大人太多,太阳十天有八天得闷在灰雾里。但至少在哥谭自己不会脸和脖子上又热又疼。
“布鲁斯,跟上!”
他们下车,遇见满眼金黄。
是谁说乡村就会贫瘠偏僻?书本上的农耕文化和机械化生产浸润到田野的每一寸,使小麦和玉米的田地有序排列,伸向四面八方,连绵不断,一望无际。就像美国地图上方方的堪萨斯州,区域划分得方方正正,在安闲惬意的乡村气息中透露出秩序的井然。
而行走在金黄的道路上鼻腔中的气味也是金黄色的。而天空就像倒过来的蓝湖,包容、扩散着它的一切。
两个小男孩看到蓝和金黄的交界处流出了些许绿色,接着是瓦的红和墙体的白。
克拉克模仿管家的语气,端正了下衣服说:“肯特小屋,sir。这里有热情的肯特夫妇和您不变的挚友——克拉克小先生。”
“那我是这里的VIP么?”
“我想是的,sir。你可以吃到最新鲜出炉的苹果派,还能与您的好友共享小秘密。最重要的是您也会不计前嫌原谅他的小错误。”
布鲁斯笑笑,牵起克拉克的手。
“我会的,阿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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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快乐